【GGAD】重返少年时（18）
18.
他们在这间低矮阴森的小房间里，借着微弱黯淡的光线，平心静气地坐了大半个上午。几乎所有时候都是巴希达絮絮叨叨的自言自语，她反复讲述着记忆里两个年少轻狂的男孩，讲起那些在山茶树下和金色午后的久远回忆，感叹着这段未被世人见证的旷世友谊。而格林德沃只能一脸专注地倾听，不时地点点头表示缅怀，偶尔一头雾水地感慨，“是啊，阿不思真是个天才。”“我们绝交真是太可惜了。”
“唉，可怜的安娜。”然后巴希达就会周而复始地摇头，白内障般浑浊的双眼里，闪现着真切的悲伤，每一次听到这个名字，格林德沃都会忍不住心悸。——他在让人昏昏沉沉的声音中，想象这个名字的主人，那应该是一个天真浪漫的小女孩，有着可爱的脸庞和满头金发，也许还会怯生生地递给自己郁金香花环。
他沉浸在自己所构想的画面之中，以至于当巴希达终于用千沟万壑的手，拉起羊绒披肩，毛线抖落出腐朽的霉味时，格林德沃才终于发现这个长篇大论的回忆已经结束了。
“姑婆，我还回来看您的。”格林德沃与这位风烛残年的老人道别，走到房间门口时诚心诚意地鞠了躬，然后有些紧张地向破旧的大门走去——
距离他和巴希达开始这段冗长的对话已经很久了，他被这份发自肺腑的追忆所牵引，也忘记了流逝的时间。格林德沃心情忐忑地跨出走廊，看到一动不动伫立在风雪之中的邓布利多时，长舒了一口气。
邓布利多低垂着头，凝神望着眼前的虚空，他堪堪斜靠在一棵枯树上，随风飞舞的长发和嗖嗖作响的袍子都落满了白雪，看起来既孤寂又遥远。在格林德沃走出来时，邓布利多猝然回过神来，抬起头淡漠地看了他一眼。
“不好意思，让你等了这么久。”格林德沃停在了一米远的地方。
“没什么。”邓布利多挥手拍掉肩上的落雪，踏出一只脚时，留下了深深的印记，“我也很久没有静下心来思考过了。”
格林德沃走过去与邓布利多并肩，他们静默着穿越皑皑灌木林，和矗立的几间砖瓦房，稳步走向平原。格林德沃不知道他们要去哪里，但某个瞬间突然觉得，就这样漫无目的走到天荒地老也挺好。
“我看到了那本灵魂魔法上你的注解，真是让人惊叹。”格林德沃小心翼翼地，试探地开口了，他忖度着合适的言辞，来摸索这些蒙着尘灰的灿烂密事，“我甚至觉得如果我能再遇见那时候的你，我一定会爱上他。”
邓布利多的动作似乎有转瞬的僵硬，四周呼啸而过的狂风，与翻滚游荡的炊烟也都随之一同停歇，他的左脚一崴，深深地踩进积雪里去。格林德沃惊异地看着他把那包塞满糖果的牛皮口袋拿出来，冻得通红的手伸进去摸出一颗滋滋蜂蜜糖，垂头扔进嘴里，“真可惜，盖勒特。”他用平淡的语调，半开玩笑地说着，缥缈的句子消散在风里，格林德沃几乎很难听清。“我年轻时倒的确被一些人爱慕过，不过其中没有你。”
格林德沃在喉咙里哽出含糊的几声，想煞有其事地反驳点什么，但发现其实无话可说。最后他也把口袋里冰凉的棒棒糖拿出来，粗暴地撕开外层透明糖纸，偏过头有些狼狈地吮着糖皮，那个精致的圣诞老头很快融化成软绵绵的一团。
“那你有被我吸引过吗？”他不依不饶地追问，执着于从邓布利多嘴里翘出一星半点，并且诧异于自己破釜沉舟的决心，和傻里傻气的语言，“我人很聪明，而且长得也不赖是吧。”
邓布利多终于转过头，用打探毛绒巨怪的眼神，惊异而古怪地盯着格林德沃。他心事重重的眉头舒展开来，包容又好笑地叹了口气，摇摇头，不知是否认还是无奈的谅解。
“校长，我送你一个礼物吧。”格林德沃脑海里突然闪现过那只流光溢彩的凤凰，他叼着半截悬挂的糖棍，快步前进，踩碎枯枝断木，在风雪中洋洋得意地转过来，金色卷发在白茫茫的雪地上狂傲绽放。他双手向两侧展开，宛若一只蓬勃的大鸟，那些飞舞的六角形花瓣都被吸引靠近，有条不紊在他身后旋转着，熠熠生辉，一只由落雪和飓风共同铸造的凤凰徐徐展翅。
“阿不思，圣诞快乐。”他歪过头意气风发地笑着，蛊惑动人的声音宛如光滑的细蛇，光明与阴影交织在面容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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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邓：你被附身了吗ʕ •ᴥ•ʔ
小盖：皮这一下我快乐(´-ω-`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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